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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卫视热播《我的团长我的团》 剧情简介

南京房天下  2009-03-06 15:18

《我的团长我的团》开播了!3月5日,为抢得“首播”的“名分”,江苏卫视选在零点整进行两集联播,长达90的时间内,没有插入任何广告。熬夜的观众在“看爽”之余,也透过网络表达出相近的观点:演员很出色,但前两集剪辑思路过于跳跃,导致叙事混乱,看懂不易。

四大卫视斗《团长》:绞尽脑汁 花样频出

也许不会再有任何一部剧,能够像《团长》一样,让各大卫视斗得如此激烈:4+4+1的购剧模式,使获得首轮播放权的北京、江苏、东方、云南卫视,为具体的首播时间争得不亦乐乎。江苏卫视继高调宣布2日提前首播被其余三家否决后,5日再次玩出花样:选在非黄金时段的凌晨进行两集联播,由此抢得“首播”名分。江苏卫视负责宣传的刘原告诉搜狐娱乐:“我们统一在5号播,可没说是统一在5号的几点播,这应该由各个电视台自己决定,这样不算违约。”

北京电视台的相关负责人:“这个,我们不好说,即使不违约,怎么着也算一话题了吧?我们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因此改变播出计划,我们还是7号晚上播。”比起北京电视台的回应,云南、东方卫视的回击显得隐晦了许多:4日晚,这两大卫视不约而同地播出了各自的“《团长》首映礼”,以此宣示手中的首轮播放权——看上去,《团长》似乎成了一部首映礼至关重要的“好莱坞大片”。

同时获悉,江苏卫视目前仍打算将零点首播的方式持续下去,即每一集至少提前其余三家卫视19。

网友评《团长》:看不懂?有删改?有穿越?

对于苦苦等待的士兵迷、剧迷而言,提前首播,且是没有任何广告的两集联播,只能用“看爽了”来形容,但是在网络上谈及观后感时,他们给出的评价,似乎并不那么乐观:

很感人!毫无疑问,《团长》延续了《士兵突击》的特色,超过4300万的制作费用,使其场面更像一部大制作的电影,画面的精细感远远超过同类题材的电视剧作品。当迷龙用沙哑的嗓音,唱起《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却倔强地眯起眼睛:“谁把我熏了!”时,70%的网友留言称:“这个时候,差点就看哭了。”

看不懂?精良的制作、的演员,并不能代表《团长》的全部。在《团长》的相关论坛和帖子讨论中,8成以上的网友看过前两集后表示:“不太明白要说什么,叙事有些乱,一下子呼啦出来十几个人,谁是谁也不太能分清。”当然,也会有铁杆的士兵迷回击称:“叙事乱也是种艺术,需要认真看才行,总体挺过瘾!”

有删改?铁杆的士兵迷对此较为失望,聚集在《团长》相关论坛的影迷,大都将同名小说看得滚瓜烂熟,对于45的剪辑版本,他们显得有些难以接受:“没看小说的话,估计有点蒙,我觉得是剪接的问题,跟小说顺序不太一样。”

有穿越!耳尖的观众,在第二集开头听见了歌曲《葬心》的片段——这首歌曲创作于1990年,是电影《阮玲玉》的主题曲,毫无疑问,放在41年的背景中,穿越的特色很明显——当然,这是完全照着小说拍摄的,即小说中这首歌已经穿越了。

“干吗剪得那么乱呀,康导还打算让人看懂吗?”这是今日凌晨网络中讨论最激烈的一个话题。和小说相比,电视剧的容量自然有限。于是“仓促”、“混乱”等负面评价也就随即而来。演员方面,张国强饰演的迷龙的一口东北腔则赢得了的赞誉。

不看小说难懂剧情

被众“团迷”挑刺的情节包括小说中的几段剧情时间顺序的错位,在小说中,收容站的散兵们为了生存,自动以觅食为目标组成了小团体,一段“猪肉白菜炖粉条”的黑色幽默将这群溃兵的众生相描绘得活灵活现。而在刚刚播出的剧情中,这段“粉条戏”则被放在了被收编整顿之后。“哪有被整编了还自己去找吃的?”某网友评论道,“不合逻辑的地方太多了。不是说看不懂,而是不合逻辑。”

由于出场人物过多,很多情节都交待得不够清晰,因此很多“团迷”开始呼吁边看书边看电视剧:“这个就好像《哈利·波特》的电影一样,看过书的人对很多细节都很会意,但是没看过的人可能就会一头雾水,刚开始两集就要交待清楚所有人物也是不现实的,后面的情节慢慢展开之后应该会更好一些。”

张译旁白是败笔

另一个引起争议的是主角张译饰演的孟烦了在剧中的画外音,由于《士兵突击》中 的画外音深入人心,因此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将两者进行了对比,相比许三多那种自然、淳朴的风格,很多人对于孟烦了平淡冷静的表现不甚满意。

“画外音成了团长剧集的个败笔。不是冷与不冷的问题,是那种调调与戏的气氛格格不入,如果这种声音贯穿全剧,那可真是太大的遗憾。”更有网友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演员:“好的旁白是感觉融入戏中,前两集的这个旁观感觉就是浮在表面上。我觉得这不是导演表现手法的问题,是张译本人台词功力的问题。”

对于台词的争议,则有更多的不同意见。“真正经历了大喜大悲、生生死死的人,应该是那样的,有些人甚至连表情都是麻木的,《团长》和《士兵》说的是两个不同时代不同背景的故事,我觉得我们不能揣着《士兵》来看《团长》。”

剧情介绍:

1942年,在一个离中缅边境不远叫作禅达的地方,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溃兵聚集于收容站:北平人孟烦了、军医郝兽医、湖南兵不辣、东北佬迷龙、豆饼、要麻、蛇屁股、康丫……他们互相厌憎又相依为命,不饿死不病死成为他们每天生存的目标。

虞啸卿带主力精锐部队入驻禅达,用收容站的散兵游勇重组了一个早已覆亡的川军团,空投到缅甸参加次滇缅之战,可实际情况是,刚刚迫降的川军团只是赶上了在缅甸的溃败,知道位置的美国飞行员死了,小一百人光着身子,没有武器,被日军包围在燃烧的仓库内,象待宰的羔羊被慢慢射杀……硝烟弥漫中突然闯进一人,这个用诡计杀死了在仓库外封杀的五个日本兵的诡异男人自称是川军团副团长龙文章!

不被信任的龙文章带领众人赤身裸体走在丛林,进入了毫无准备的日军阵地,日军正在虐杀被他们包围的中英军队,从丛林大雾里扑出来黑鬼模样的川军团被日军当成了鬼魅,川军团轻易取胜!…川军团继续象鬼魅般出没,收拢各路残兵,解围被日军包围的英军机场,没想到英军却拒绝为川军团提供支援,理由是真正的川军团由团长虞啸卿率领,现已抵中缅边境。龙文章决定带领众人回家,追随虞啸卿。

众人一路迤俪撤过中缅边境,和禅达已只隔一座叫南天门的山和一条怒江。过怒江的行天渡人满为患,龙文章指挥众人搭了一条靠手拉筏子的缆渡。日军追来,龙文章破釜沉舟、砍断渡缆,带众人冲上南天门迎战追来的日军!由于川军团的顽强牵制,怒江东岸防线及时重筑,日军挟高处之势一掠到江东进而直捣重庆的可能性被颠覆,惨烈一役后龙文章率众乘木筏在东线炮火掩护下渡过怒江,一千人的部队只有二十二人“回家”。

禅达并没有欢迎凯旋的英雄,龙文章被宪兵逮捕,原来他不是什么团长,只是一个在团副死后,摘了团副的军衔给自己挂上的中尉。其他人被关在收容站,就在众人揣测身世极端坎坷的龙文章已经被枪毙之际,传来新师长虞啸卿正式任命龙文章为川军团团长的消息……

龙文章用最下三滥的手段在险恶环境中维持川军团,实际上他们已经自称为炮灰团。日军终于发动了渡江攻势,主力团溃不成军,龙文章拉着根本没完成整备和训练的炮灰团往江边冲……幸而日军被怒江激流击溃,主力团得到战功,炮灰团却得到更多被得罪的人。龙文章将一小批日军放进东岸阵地,虞啸卿大发雷霆,意外收获却是禅达人再不敢歌舞升平……虞啸卿竭其所能重整他的两个主力团,但炮灰团被排除在外。

战争在相峙着。龙文章和一个有红色倾向的天真学生相见恨晚,在理想与灵魂的辩论中面红耳赤…最后龙文章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太老,他们太年青……

龙文章拉出一支十三人突击队从红色学生说过的一处没被日军监控的湾流通过怒江去铜钹救回孟烦了的双亲。日占区的疮痍让众人觉得满心罪过,而龙文章把他所谓的搭救变成了一场渡江侦察,期间邂逅了一支共产党游击队,曾经和龙文章辩论的红色学生已经是共产党员……突击队成功撤回东岸,共产党游击队为了不让日军发现那条过江通道而全军覆没……

虞啸卿正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渡江攻势,打算拿下已成心腹之患的南天门,一年多来日军已经把整座山改造成了庞大的堡垒,而以炮灰团从江那边得来的经验,这样的攻势一定是必败。龙文章力阻,虞啸卿给他半个月时间去寻找放弃攻击的证据。龙文章和孟烦了被迫出没西岸,在日军眼皮底下绘制南天门工事图。在龙文章收集不可攻击的证据时,同样找到了攻下南天门的方法,但他无法说出“那个极其惨烈的方法”,因为他爱惜炮灰团的性命,他心里清楚,“那个极其惨烈的方法”将意味着什么……

“那个极其惨烈的方法”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这是一场战争,一场从此将炮灰团深深烙在历史长轴上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死亡大战……

该剧以独特视角展现了云南军民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承受战争苦难的历史全景图,其惨烈残酷、其艰苦卓绝、其无与伦比的历史真实度与深刻的历史存在感,每一个观看了此剧的观众无不成为这段历史再一次的亲历者与见证人……

《我的团长我的团》1-2集简介:

 

 

一个叫做禅达收容站的地方,那里面有一群破衣烂衫的散兵,他们为了食物而聚集在一起,嬉笑怒骂,拿自己开涮也揶揄别人,过着这种互相厌恶又互相依靠,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日子。

他们中间有东北佬迷龙,横行霸道,占山为王,没人敢招惹;小太爷孟烦了,一个断了腿失了心老说文明用语的逃兵;兽医却被当军医使的郝老头,悲天悯人又无力回天;一直在吃东西的山西兵康丫,不辣,蛇屁股,还有那没有打过仗却军衔,总在战时吟诗作对的上海人阿译。

食物把他们聚集在一起,食物似乎也决定了他们在这个特殊集体的地位。为了吃上一顿“白菜猪肉炖粉条”,孟烦了抢劫粉条,口若悬河的给一群平民讲解爱国大义,湖南佬不辣用衣服换回两颗白菜,上海兵阿译找到了猪肉,他终于被看得起一次了,一群破衣烂衫的人在舔食一个勺子。

这群散兵就这么混着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叫虞啸卿的出现。他手中握着的军棍,声音洪亮,“我姓虞,名啸卿。我的上峰告诉我,如果去缅甸打仗。给我一个装备齐全的加强团,我说心领啦,为什么,因为我要的是我的团,我要我的袍泽弟兄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心里想到的是我的团长……”虞啸卿的到来在这群人中投下了不小的影响……

第三集

机场,孟烦了们爬上了美国盟友的飞机。之前他们被命令脱掉了衣服,押运队的人说,到了缅甸,英国人会给他们衣服,美国人会给他们发枪,而现在国军能给的就是个呕吐袋。

巨大的C46载着他们飞向战场,次坐飞机的体验还没来得及消化,日本战机的炮火转瞬就笼罩了他们。

飞机拖着浓烟坠落在缅甸的丛林里,在他们掩埋殉难的战友和美国飞行员的时候,一个日本兵跑了过来。日本兵看见他们在飞机旁搬搬运运,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缅甸盟友,还起劲地夸着他们干得好。

胆战心惊的川军团士兵惊恐地看着日本兵,迷龙趁其不备,一棍子把日本兵打到在地,几个人撕扯着日本兵身上的衣服,往自己赤裸的身上套。

这时,不远处响起了枪声。一小队日本鬼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川军团集体懵住了。几个士兵应声倒下,大家胆怯地看着。只有阿译,挥舞着刚缴获的手枪,用军教课上学来的方式让大家不要后退。他颤抖的声音能听出来他其实比谁都紧张。

孟烦了大叫着快跑,让弟兄们逃命,一伙人马上兔子般地仓皇四散。阿译带着一伙人慌不择路,居然逃到了一个孤零零的板房里,成为了再也逃不掉的活靶子,气得孟烦了和迷龙哇哇大叫。但追兵在即,他们俩没办法,也仓皇逃了进去。

四个日本兵包围了他们。一阵枪声之后,板房终于安静下来。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好像日本兵消失了。活过来的炮灰们埋怨着、庆幸着、也继续恐惧着。迷龙摸索着打开了一扇房门,发现这里是一个军需库,有着大捆的缅甸花布。

一伙人手忙脚乱地割布捆扎,好歹让自己的身上有了遮体的布丝。只是这些床单被面裹在身上,让他们活脱像极了花里胡哨的老缅,在几丝滑稽的背后,露出了些许的尴尬与无奈。

这时候又响起了一声枪响,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闯了进来。他们差点打死了他。

来人大声喊着:“别开枪,我是你们的团长!”

第四集

自称团长的家伙把他们带出了板房,他们看见四个日本兵的尸体倒在了地上。那其实是“团长”打死的,他们后来才知道,“团长”的飞机平安降落,他带着几个人到处寻找中国军队,循着枪声找到了这里。他穿插迂回让大部的日本兵追向别处,而这几个,死在了他的枪口下。但和他同来的士兵牺牲了。

他命令孟烦了们脱下缅甸布,宁可穿回裤衩,因为这样战死的时候就能和中国人埋在一起。他自己也脱下了满是血污的校官服,然后命令士兵盖在战死的同胞身上,因为他们是中国人,不应该衣不遮体地被埋葬。

孟烦了由于执行命令不力被“团长”撤了职,成为二等兵,一后又成为上士传令兵,“团长”要求他从此不离开自己左右。

“团长”让每个人都钻进了油污桶,把自己搞成了黑其巴糟的泥人。“团长”说我们就这样钻进密林,让这身黑皮掩护大家前进。他们果然就上了路,孟烦了发现“团长”不是在带他们走向机场,那意味着他们不是在回家。他提出了疑问,“团长”却说他们这群根本没有战斗力的部队必须要避开正面的鬼子。

孟烦了们疑虑重重,但他们的精神已经被这个勇敢果决胆识过人的军人所降服,他们只能跟着他前进。

他说他叫龙文章从此是他们川军团的团长,孟烦了却给他起了了外号叫“死啦死啦”。

迷龙首先和团长起了冲突。紧接着,是所有人和团长起了冲突。做梦也要回家的迷龙们想要一走了之,可龙文章却嘲笑他们是贪生怕死的废物。迷龙们企图以众凌弱,挟持龙文章就范,可却在夜幕降临的黑森林里遭到了深谙各种游击战法的团长十足的戏谑,他们这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龙文章的对手。

就在川军团的追逐中,他们意外闯进了几个日本人的游戏当中。亲眼目睹了李连胜被几个日本兵当作活靶子,大家心中愤怒的火苗再次被点燃。正应了龙文章那句“用裤衩去杀敌人”的语言,突然从树林中窜出的川军团被当作鬼魂,而使得他们得以赤手空拳的干掉了眼前的敌人。众人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可以打鬼子了。

可是还来不及咂摸刚刚到手的胜利,他们发现另外的一支队伍包抄了上来。然而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前进还是后退?……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五集

新的队伍里有不辣,大家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辣的飞机安全着陆,他换了武器装备,编入了新的队伍,正在密林里巡逻。不辣们起码带来了干粮,可以安抚一下早就空空的饥肠了。

可不辣们脱下自己的军装准备给这些赤膊的战友们穿上时却遭到了他们的拒绝。这时候,赤裸着战斗其实已经是他们的标志与骄傲了。

和日军的战斗由此开始了。他们一次次地冲锋、一次次地胜利,以至于孟烦了感叹,要是几年前就这么打,那他们还会溃败到这里来吗?

他们前进,他们胜利,他们的队伍沿途汇集着各路散兵游勇不断壮大,龙文章看着自己不断增多的将士,骄傲地笑了。

川军团打出了名声,被日本鬼子一直追击的英国军队居然认为这支英勇善战的部队是日本人,他们打着白旗投降来了。他们只是不明白,这样一支队伍为什么是由蓬头垢面的野人组成的。

好在误会终于解除了,英国人的给养让川军团终于穿上了军装,看起来像一支正规军了。不仅如此,团长还请来了英军的医官为孟烦了治疗腿伤。

但是好景不长,英国人的一次要求川军团帮忙做劳工的命令被团长拒绝,恼羞成怒的英军表示要向中国军队的上级控告他们。结果却是,中国军队的上峰否认有这样一支建制的部队在缅甸作战,更否认有叫龙文章的团长在指挥。

气愤的英国人跑来前线指责川军团在欺骗,还扬言要索回他们付出的军备物质。一个复杂的局面,摆在了川军团面前……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六集

英军的古板和傲慢,让缺少弹药的川军团陷入了绝境,龙文章知道这一次凶多吉少。果然,失去了英军的策应,日本人迅速出击,龙文章决定放弃守卫机场,全力撤退。失去了川军团的机场防卫一触即溃,守不住的英军干脆投降了。川军团在龙文章的督导下迅速撤离,可路途中还是遭遇了日军主力。川军团付出了四十人阵亡的代价,逃了出来。不幸的是,四川人要麻永远地留在了缅甸的丛林中。

各路中国军队都在溃退,龙文章在溃退中仍然做着他的带兵梦。他不放弃任何机会游说逃兵们加入川军团,以图扩大队伍,再和小鬼子战斗。他指挥了精彩的伏击战,击败了小股日军,赢得了一个誓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的年轻人的加入。年轻人叫董刀,不久,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丧门星。

就这样,当龙文章的川军团到达中缅边界的时候,队伍已经扩充到了上千人,差不多真正成了一个团。

迷龙在撤退途中捡到了一辆满是辎重的车子,他说自己发财了。他本想离开队伍回东北老家,却被龙文章下了枪,此后他就一直跟着。他还是没有离开川军团。

溃退的路上也满是流离的百姓,一天,一个女人的声音留住了大家的脚步。

一个领着幼小男孩的清丽女子,站在路边,一直在说着:“过路君子,谁能帮我葬了我公公。”她的脚下,是一具老人的尸体。

不辣多年飘荡,立刻猜出了女人的丈夫已死,此前是住在缅甸的中国华侨,一定还是个曾经的富人,现在落了难。

没有人理睬,更没有人帮助。终于,迷龙走了上来。他说,你能嫁给我吗?

女子说,你能葬了我公公?你能带我们回中国?你能哪怕我死了也带我的儿子回中国吗?

迷龙说我能。就是我死了,我的那些瘪犊子弟兄们也能带你们回中国。问题是,你能嫁给我吗?

女子看着迷龙,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子——我能!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七集

女人的承诺给了迷龙莫大的欢喜。他立马搜集出所有的工具,锤子斧子刀子锯子钳子……他跨步走向山间,嘿嘿呦呦地砍起树来。紧接就是拆散了原来心肝宝贝一样护着的箱子,让弟兄们帮他拔钉子。

砍树、拔钉子、做楔子、钉棺材、挖坑……几乎是瞬间,迷龙在大家的帮助下就做好了一切。女人多少有些快乐地看着,有什么比看见一个男人为自己出力流汗真心劳作更让女人心动呢?女人从此认定了迷龙是个伟岸的男人,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这也许是一口全世界最棒的棺材,松枝还散发着松香,女人和孩子近前看着,看着树木做就的新棺材和做这口棺材的男人。孩子叫雷宝儿,他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接近着从未接近过的迷龙。

棺材做好了,女人履行了诺言,和迷龙跪在棺材前磕头。迷龙说这就是自己的婚礼了。女人承认了。

但是团长走了过来,他以抢掠财物、勒索同胞的罪名被捆了起来,团长下令,就地正法。

自然是有人求情,但龙文章不为所动。以致所有人都去为迷龙送行,团长在老川军团中只剩下了自己。女人沉默地跪在棺材前,面无表情。

迷龙到了山顶才慌了神,他骂骂咧咧地一路走来,以为团长和他开的是玩笑,可最后却发现,团长真的是要军法从事,他梗着脖子求自己的弟兄们带那母女回家。

大伙商议让孟烦了再去冒死求情。孟烦了拐到山下却看见团长正来到女人的身旁。团长说大家搭把手,把老人家葬了。女人这时候面向他,说求你放了我丈夫。团长说谁?那个敲诈你的人?女人说他是我丈夫。我站在这里,你们这些自称君子的人从来没有看我一眼,从来没有谁想要帮我一把,和你们相比,他才算得上真正的男人。

龙文章目瞪口呆,他几乎不明白女人在说什么。

可他依旧拒绝了女人的请求,尽管此前女人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她果然就长跪不起。

孟烦了在一旁冷嘲热讽,说团座不过是杀鸡给猴看。因为管理一支近千人的散兵游勇是需要狐假虎威的。团座承认自己杀鸡,但他话没说完,脚下的女人就像母狮一样发怒了。她抢过一把冲锋枪追这团长搂开了火。团长大人吓得撺到了树上。子弹打光了,女人又找来了斧子,愤怒地砍起树来,一伙让幸灾乐祸而又不误敬意地看着,这个将要成为他们嫂嫂的女人居然有如此的勇敢和倔强,让男人们由衷地敬佩。

团长大人昏头昏脑地下了树,胡言乱语之间,女人已经取得了胜利。迷龙被赦免了。他大步走过来,抱起了自己捡来的儿子和媳妇。他成了父亲和丈夫。

团长却晕倒在了路边。可他醒来后却戏谑般地解了自己权威受到挑战的困境,招呼着队伍出发了。

几天以后,他们这支残破的队伍来到了中缅边境。

前面,将是中国的南天门。

第八集

和祖国的距离是咫尺之遥,但他们的面前隔着一条江——怒江。怒江上架着一座桥,叫行天渡。走过行天渡,才是南天门。

日本人的追兵从未停止追击,他们的飞机抢先炸毁了行天渡,川军团陷入了绝境。

怒江对岸——东岸,驻扎的中国守军是师特务营,望远镜中可以看到,他们正对先期过江找船的迷龙核查身份。孟烦了对龙文章说,你这个冒牌的团长,这下我们怎么办?龙文章说,怕什么,我们就是一群中国士兵。都是自己的家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迷龙仍在接受盘查,看得出,中国军队并不信任他。西岸的阿译带头唱起了救亡的歌曲,并指挥大家一起唱,雄壮的歌声,穿透江岸,迷龙大声吼着,你们听啊,这是我们的歌,我们的歌。

可是在唱歌的人群中龙文章发现了问题。一些脖子上挂着白毛巾的士兵干张嘴、不发声。龙文章一下意识到这是日军,他们也在企图混入对岸。龙文章迅速组织自己人,一对一的挨近日本奸细,并且也挂上白毛巾。三下五除二,川军团兵不血刃地制服了日本奸细。这时候西江岸上挤满了人,百姓和士兵挤在了一起,大家都想着早点渡过江去。而能渡江的,就剩了几条孤零零的筏子。而此时大批的日本人开始露头,他们向江边扫射着,乱兵和百姓们涌向仅有的筏子,江岸乱成一片。对岸的迷龙急得“哇哇”叫着游了回来,他分开所有人,抢过老婆孩子就往筏子上跑。激动的龙文章抽出枪来射断了从对岸延伸过来的缆索。他怒吼着,大声质问,你们这伙杂碎,有没有胆子把追过来的日本鬼子消灭掉?如果今生贪生怕死,那渡过江去又怎么样!众人在他的激愤和责骂声中开始清醒,他们向后转,选择了迎着日军的子弹冲杀过去。一场浴血的奋战过后,女人和孩子已经安然过江,而川军团,这些曾经的溃兵们,在他们英勇团长的率领下,把足足两个小队的铁血日军,赶下了制高点。但是康丫重伤了,对着抢救他的军医郝西川,他说他好想吃一碗老家的羊肉刀削面。康丫,山西人……

第九集

更多的日军驰援过来,从日到夜,他们连番向川军团发起了十三次进攻,他们用上了七五山炮,甚至用上了毒气弹。

由于川军团的死顶,现在的江面早已平静。桥已经塌了,缆索已断,筏子早已不知影踪,川军团已经回不去了。

炮火一个劲地轰炸着,第十四次冲锋已经开始,川军团开始撤退,紧接着又反冲锋,就这么来回拉锯着,川军团的阵地仍然奇迹般地没有失守。郝军医抱怨道,这叫打什么仗嘛,跑来跑去的。

康丫还是没有扛过第十四次攻击,他在怒江的西岸长眠了。

更多的日军在集结,孟烦了说,我们没救了。

天亮了。川军团的英勇抵抗,为东岸的守军赢得了整治布防的绝好时机,他们的团长虞啸卿终于出现了。他命令旗语兵向着西岸发话: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的英勇给了我们拒敌于国门的机会,但你们没有奇迹,只有奋战。如果你们赢了,我会率领全军欢迎你们。如果你们阵亡,那也将是我的归宿。

龙文章请求炮火支援。虞啸卿以弹药有限,要留下来保卫最后的江防拒绝。其实虞啸卿知道,日军数倍于我,这个不明番号的队伍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他们这个不明底细的指挥官骁勇善战,但他们背后是宽阔的江水,他们弹药耗尽后将无路可逃。与其浪费弹药,不如成全他们的英雄壮举。龙文章再次请求,虞啸卿仍然拒绝。龙文章闻言面对东岸长跪作揖,生命有限,我的勇士是用来胜利的,不是只用来牺牲的。虞啸卿沉吟良久,终于首肯炮火支援,只是前提是有限。龙文章长揖到地,让对岸的虞啸卿感慨万千。

于是孟烦了看见了一个欣喜若狂的龙文章。他知道,这个家伙从来不惧怕子弹,他大概又要盘算下一次冲锋了。只是孟烦了和他想的不同,这个冒牌的团长视死如归,而自己呢?这伙从禅达开始一路打过来的一百多号人呢?他们渴望回家,却被裹挟到了这场似无休止的战争里,孟烦了的心里充满了抱怨——他们还能回家吗?

第十集

东岸的炮火如期而至。

日本兵在中国军队的炮火中狼狈不堪。

已经视死如归的川军团叫着、骂着、笑着看着日军也和他们的过往一样血肉横飞,孟烦了喊着“冲啊”,让弟兄们准备战斗。

可孟烦了的屁股上却挨了重重的一脚。

龙文章声嘶力竭地喊着,快跑,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炮火过后我们就没机会了。快跑啊,我说过要带你们回家的。

于是在炮火声中,川军团一路狂奔来到了江边,他们跳上的筏子,顺水飘向东岸。

可惜的是,弹药手豆饼被冲下了江水,生死不明。

孟烦了和东岸的虞啸卿都无法了解龙文章,这位请求炮火支援、摆出决战架式的团长却巧妙地借火逃生,他的战术骗过了所有的人,甚至包括敌人。他硬是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带着一伙人逃离了绝境。江水阻隔了追击的日军,孟烦了知道,他们又一次逃离了死神。

他们回到了禅达,受到了禅达人英雄般的欢迎,这让从没有做过英雄的他们始料不及继而手足无措。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吃饱顿安稳饭,虞啸卿的军车已经到了。龙文章被冠以临阵逃脱、欺骗上峰的罪名即刻逮捕,阿译、孟烦了以下,被圈在了一个院落里,严格看管。

他们在庆祝胜利的民众注视下被押走,在人群中,孟烦了看见了小醉的身影。

后来的他们有了粮食和其它给养,他们从和上峰谈过话的阿译口中知道或者说证实了龙文章不过是个中尉,团长和中校都是假冒的。

再后来他们好久没见着这个假冒的团长,他们猜测,他已经被真正的团长,这次因为守卫怒江防线有功因而高升为师长的虞啸卿枪毙了。

第十一集

禅达无战事。

闲腻了的川军团开始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迷龙每天出去,去找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可每次都失望而还。

孟烦了却每天去小醉的石屋旁,看小醉一次次送客。

没有了“死啦死啦”、没有了日本兵;没有了缅甸的风雨、也没有了行天渡口的枪声。只有五十七岁的郝西川是高兴的,因为,他的娃娃弟兄们有了可以吃饱的粮食和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子。

孟烦了终于敢于敲响了小醉的房门,让小醉露出了天真快乐的笑脸。孟烦了本来是一肚子怒气的,可从他见到小醉,就换上了一张带着尴尬的笑脸,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了。

孟烦了说他是顺道,他掏出几听美国军用罐头递给小醉,说他只是来给他送点吃的。小醉说他是英雄,全禅达城的人都这么说他们。她因为他是英雄而高兴。她说她很高兴他来看她,哥哥在的时候这里全是军人,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了,就连石屋也很寂寞呢。

孟烦了说自己没钱,要是有钱就都给了她。小醉说不要,说他缺什么可以到这儿来拿,只要她有,他可以随便拿。孟烦了想起自己曾经拿过她的零钱和粉条,不禁惭愧万分。

但小醉却丝毫没有怪罪他,小醉哭着说,她想死他了。孟烦了激动了,他伸出手去,要和小醉拥抱在一起,可这时候就有人敲门,有个人大声地喊着做不做生意了,怎么还不开门。小醉说是隔壁的大爷,脑子有病还喝多了,孟烦了知道小醉的掩饰还是为了他的他很想抡起棍子冲出去抡那个人满脸花,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小醉还要生活,他不能给小醉带来什么,因此他只能无奈。

孟烦了只能在无奈中离开小醉,剩下一张梨花一样满是泪痕的脸……

开饭了。

一个胖子走了进来,问有没有人知道这里是否住着川军团。迷龙忽然发现这个人就是在筏子上抱起了雷宝儿护着迷龙老婆过江的那个人,迷龙忽地冲上去,按倒胖子就是一顿暴打,直到胖子说不出来话,直到弟兄们拦住他,让他往门口看。迷龙抬头看见,雷宝儿和母亲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后来东北汉子迷龙就趴在女人的怀里失声痛哭,他嚎着说他再也不和他的老婆孩子分开了。他给打晕了的胖子道了歉,就拉着老婆孩子进了屋。

被打的胖子本来有名子,后来因为老说自己看见过德国的克虏伯大炮,就让川军团的弟兄叫成了“克虏伯”。他带着迷龙老婆和孩子,是一路要着饭走到禅达的。这一路走得艰难,他已经得了饿病,

后来雷宝儿就从屋里走了出来。郝军医拉住了孩子,院子里就想起了迷龙两口子唱戏的声音。他们情意绵绵地唱着,他们壮怀激烈地唱着,他们屋里的床响了一夜,戏也唱了一夜。气的不辣直骂:你们办事就办事呗,唱他妈的戏做啥子哦!

早晨,迷龙的大戏终于结束了。他惊讶地发现弟兄们没像往常一样在睡懒觉。后来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居然惊诧万分地问大伙为什么起这么早?结果是迷龙跪在了地上向大伙赔罪。

可是早晨的吉普车声湮灭了迷龙的声音,虞师的特务营全副武装地走了进来。郝军医以为又是发粮食了,可却听到了全部带走的声音。

他们被不由分说地集体押上了车,离开了临时兵营。

可怜的克虏伯,从此也成了川军团的一员。

第十二集

军车驶过田野,车上的人议论纷纷。

不辣说肯定是要枪毙的。蛇屁股说要不咱们跳车吧。郝军医说不至于吧?迷龙确实想跳车,可他刚一站起来后面的押送车就响起了枪。迷龙后来坐下了,孟烦了说他不可能跳,因为他怕不能活着回去,他现在有了牵挂。

阿译说也许不是枪毙我们,是……枪毙另一个人……让我们,陪着……

于是大家想起了死啦死啦,想起了他们的团座。尽管许多天来,他们好像已经忘记了他。

其实谁都知道,他们每一个人,永远也不会忘记了龙文章。

他们被带到了一间破屋子里,然后副师长唐基出现了。从唐基的口气他们听出了是要审讯,那他们就成了证人。而这,说明他们已经一月不见的团长死啦死啦至少还活着。迷龙说,谁他娘敢说他一句坏话我就整死他,当场。

于是他们看见了被带上军事法庭的团长。

龙文章被人押着,没有绑缚和手铐,他看见了自己的部下,冲他们微笑。

临时改的公堂简陋得可笑,法庭上坐着虞师和唐副师,还有军部的陈大员。

于是审讯开始了。

这场审讯让所有人知道了龙文章的过去。他父母双亡,从前跟着父母到处流浪,父母的职业是替人降神招魂,说穿了是个巫婆神汉。可他没有学成,母亲说他没有魂根因此吃不了这碗饭。 因此他基本上没有籍贯,但他游历甚广,所以能像说母语一样说十几个省份的方言,他流落到宁夏的时候因为灾荒而从军,官至中尉军需,管的是鞋垫袜子。

他去过这个国家的无数地方,亲身领略了山山水水的美好,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抗击外来者的侵占,让那些难以忘怀的好山好水一个个沦为哀城。他不明白为什么中国的军人只知道败退,于是他站出来,开始打仗。

只有虞啸卿觉得他是一派胡言。一个军需官,一个从未打过仗的军需官,怎么能打如此荡气回肠的绝户仗呢?

第十三集

审讯在继续。

龙文章民国二十五年从戎,跟了无数的队伍。有的队伍被命令和日军作战,可离日军还有百多华里就做鸟兽散了。后来他跟来跟去跟上了虞啸卿的部队,去了缅甸。

他所在的团副团长在英国人的机场被流弹炸死,机场周围很多的兵散着,英国人不想管,所以他穿了团副的衣服,从此就成了团长。他把川军团剩下的炮灰,包括另一个团另一个师甚至另一个军的炮灰拢在了一起,这才有了冒牌的川军团。

虞啸卿说:“知道你的罪吗?”

死啦死啦说:“我害死了一团人。”

虞啸卿说: “我给过你一个机会在南天门上成仁的,为什么要跑回来?”

死啦死啦说:“因为我拉回来的人还没死绝。”他想了想又说:“不是,假的,我当时就想的是再打下去就是为死而死了。我知道我做过很多孽,可不该死,每个人都一样,我费这么大劲是为了活着回来。”

虞啸卿开始审讯证人,无一例外,这些看起来人不像人兵不像兵贼不像贼匪不像匪的家伙们居然无一例外向他们的伪团长表示了支持,上海人阿译是向师长指控龙文章有罪的人。但他马上又说,他自己非常希望也犯下这些罪,他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像龙文章那样活着,不这样,毋宁死。

审讯只好结束了。

孟烦了们被送了回去,同车的还有下半个月的给养。他们知道他们的团长至少暂时还没被枪毙。

生活又开始重复以往。

一天晚上,孟烦了无端觉得外面似乎有人,他不顾押守哨兵的阻拦冲了出去,他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禅达城此时常见的饿殍躺在门口的地上。哨兵说那是个死人,就把他抬到了墙根下,可孟烦了猛然警醒,那是豆饼,那个在竹筏上被当做尸体扔下去的弹药手豆饼。

大家七呼八叫、七手八脚地把豆饼抬进了屋。可怜的豆饼已经气若游丝了,他不知道是否还能听见这些弟兄们呼唤的声音。郝军医说他要完了,他捱不过今晚了。明天就等着给他送葬吧。可怜的娃儿,到死了却没人知道大号,就知道个外号豆饼,这能让人死得闭眼吗?

一席话说得大家唏嘘起来,因为他们平时叫惯了外号,恐怕谁也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了。躺在地上的同类让他们这群麻木不仁似乎没血没肉的人猛然想起了自己。蛇屁股说,我梅州人,叫马大志,求你们帮我记住。不辣说,我宝庆人,叫邓宝,你们也帮我记住。

不辣求孟烦了帮他把名子写下来。孟烦了说写哪?

不辣在自己身上打量,一时还真不知道写哪。

孟烦了说,写衣服上?烧没啦。刻枪上?你有枪吗?刺屁股上?额头上?胳臂上?炮弹炸不烂?揣口袋里?埋你的人有心思翻?你身上哪块是由你自己做主的?——对不起,我要睡啦。

于是剩下一群茫然的人在黑夜里茫然。

只有郝军医在那守夜,他看着眼前的豆饼,在想明天,把他埋在那里呢?

第十四集

迷龙在和老婆吵架,话里话外听出了想离开禅达的意思。是啊,百无聊赖的一天天,不走,憋也憋死了。

阿译在组织安装篮球网,唐基给他们送了个篮球,让他们闲着的时候有个消耗自己的营生。

孟烦了无一例外地和人打嘴仗,尖利的词语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又茫然无措。

郝军医在给豆饼擦身,他嘀咕着,希望能给娃子一个干净的尸身。

与此同时,团长龙文章在师部的门口被带了出来。他被命令上了虞啸卿的车,手上仍然带着铐子。他的狗跟着他,跑着……

唐基副师长驾临的时候,阿译们正在热火朝天,然而是乱七八糟地打篮球,这让唐基非常高兴。他说这才是军人,他们如此生龙活虎让他非常感动。唐基给他们带了新鞋,十双。不过阿译说,他们是十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快要死了。唐基赶紧让自己的车送豆饼去医院,美国人援建的医院刚刚开张。郝军医以为是要埋了豆饼,从屋里呼号着抢了出来,知道是送去医院,顿时留下了眼泪。娃儿有救了。

唐基临走的时候表扬阿译带兵有方,当即升任阿译为副团长兼督导。阿译张了张嘴问是哪个团,唐基说就是你们团啊,川军团!

川军团又成立了?无论如何,一头雾水的大兵们还是高兴的。可孟烦了却从这里嗅出了别的味道。川军团了,副团长了,一切都是新的了,还临阵安抚,那团长呢?是要被行刑了吗?

孟烦了立马疯了似的往师部跑,身后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郝西川。

虞啸卿的车在密林中疾驰,然后停下。龙文章被带了下来,行刑队也排好了队。师座对龙文章说,选个地方吧,为自己选个好。

孟烦了在石墙下流泪。郝西川说你是为他?自古好人没好报。孟烦了狡辩说不是为他,是为他的狗。那是条好狗,孟烦了给他起名叫“狗肉”。主人没了,好狗也会寂寞而去的。

龙文章在虞师座的望远镜里看见了南天门。他说,要是一定要死,为什么不选择南天门。

虞啸卿的手枪抵在了龙文章的头上。龙文章紧急求情,给我一个团,哪怕是川军团,给我充足的装备和弹药,我要带着我的团冲上南天门。

虞啸卿终于收回了枪。他说,大敌当前,斩将不利,我就再遂你一次愿。他把枪扔给龙文章,扭头上了车。

就在孟烦了和郝军医唏嘘不已热泪纵横的时候,龙文章跟着虞啸卿来到了东岸阵地。虞啸卿让死啦死啦凑近炮队镜,看远处的南天门。虞啸卿说:跟你们在南天门打过的竹内联队已经做了增强,若攻击东岸,将为锋锐之首。

虞啸卿说:当年打出湖南,就想有和家乡不一样的一片天地。我饿了,在路摊上吃碗米粉,学生游行,有人在我背上贴了个纸条。写着国难当头,岂能坐视?我不知道,我居然就坐在那吃完那碗米粉。

谁的命里都有个恩人,我的恩公,或是恩婆,就是在我背上贴纸条的那人。国难当头,岂能坐视?于是我再不是那个浑噩的湖南小子。国难当头,岂能坐视。于是我多少年再没回过家乡。我钦佩你打的仗,可现在上峰无战意,我只好把自己挺得象一杆旗,好保你们的战意。可我同样期待着我们能千军万马席卷西岸,攻复南天门失地。

虞啸卿对龙文章说:你很有趣。漫长的苦守,你是个不错的解乏对象。

他说得诚恳,绝无戏意。

第十五集

孟烦了和郝军医踯躅街头,川军团的不辣们也溜出了已无看守的宅院。他们仍然不知就里,漫无目的。

迷龙却已经收拾了包裹,装备离开。女人仰脸对他说,我只不过说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走可是你说的。迷龙说干嘛不走,不走就得耗死。可他仍然爬上梯子,看着曾经熟悉的外面——禅达。

这时候一辆吉普车把一个穿着新军装的军人甩在了当街。龙文章,全副武装的龙文章站在了川军团的旧将面前。

龙文章官复原职了,迷龙也不再想走了。

龙团长做的件事是让大家脱掉衣服用杀虫剂洗。他是对的,因为伤病的非战斗减员是一支队伍的大忌。

龙团长做的第二件事是告诉迷龙,这是军队,是我的川军团。而女人和孩子是不应该出现在兵营里的。

迷龙女人适时地出现,她轻飘飘地说,我是来看看我丈夫,顺便缝缝洗洗,马上就走。

于是大家看着这个聪明的女人领着孩子安然离开了院子。她是自愿的。

山林里排起了队伍。

虞啸卿和陈大员加上副师长唐基在等候着川军团的将士,另一边是给他们补充的新壮丁和无情装备。

新川军团的授旗仪式就等着主角了。

可姗姗来迟的龙文章却在虞师座的眼皮底下把队伍拉上了岔道。龙文章带着队伍上了祭旗坡。他让他的兵们仔细观察对面大搞驻防阵地的日本鬼子,让他们记住眼皮下的敌人,记住对面的南天门,那里是他们曾经浴血奋战的地方,而他们的今生也许就要完结在这里。看一眼这里,也许就会渴望战斗了。

然后他才带着自己的队伍来到师座面前。

虞啸卿压住怒火没有拂袖而去。唐副师充满文辞的欢迎后,陈大员要将川军团的白色战旗授给川军团中的川人。但川军团没有川人,丧门星站了出来,他说自己的身上背着川人的骨头,是他的兄弟,他要带着他兄弟的骨头打鬼子,然后送自己的兄弟回四川。

虞啸卿说,川军团的军旗是有来历的。川军团出蜀,一个老画师卖了寿棺,捐作军资,在寿布上画了这个,拦路交予川兵。因为是寿布,所以旗是白的,这本来就是裹尸的寿布,裹战死之躯,可不是拿来给你们投降用的。这上面画的是刑天,没脑袋的被砍了头的刑天,没了头,还以乳为目,以脐为口,对天叫战不休,挥干戚不止。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我以为我该把它给你。可我现在有点怕,怕把它给你。不过老虞信人不疑,虽然共行一道,也可各行一套。青菜萝卜,各有所好。我只希望你对得起这块寿布。

龙文章列队敬礼,大志不言。

大员们走了,剩下了新的川军团。龙文章走到壮丁们面前。一个精瘦的士兵一碰即倒,那些人开始嚷嚷,说好了来了就开饭的,啥时候吃饭啊。

这就是新的川军团?

孟烦了坐在一堆装备旁边告诉团长,这不过是一堆破烂,我们真的要去送死吗?

第十六集

孟烦了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起他的伟大发现,就是虞啸卿在利用川军团。他这是移花接木,让我们充当他的炮灰。

龙文章对孟烦了的喋喋不休熟视无睹,他一边翻着交接给他的物质清单,突然眼睛一亮。

死啦死啦大声叫起来:这帐上还给咱们留了一千多块。不是国币,是半开啊。快,快找找。

孟烦了诧异起来,难道虞家军还要给你行贿?

蛇屁股等人果然找到了钱盒子,里面叮当作响着。他露出笑脸,央求团座给弟兄们打打牙祭吧。

但是团座就是团座,他站起来向迷龙走去。

东北人迷龙还以做小买卖著称,龙文章马上用许诺给迷龙好处的办法去做一笔军火的买卖。卖出他们多余或者没用的物质,换取现钱,然后买来时下最缺的大鱼大肉,让川军团飘香的饭伙吸引来能打仗的士兵。他还是要打仗啊,因为那些一碰即倒的壮丁们让他知道,他需要真正的战士。

当然,作为回报,迷龙的好处是可以用公款租一所房子安顿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迷龙得令,高兴的去了。其他的弟兄被龙团座也派了出去,他让他们全去找人,把他们认得的靠得住的会打仗的打过仗的,不会吃完了一撩筷子就跑的全给他划拉过来,就说一句话,你们吃的是猪食,川军团吃的那才叫人饭。去吧,快去。这是命令。

从此后川军团大院里的香气吸引了无数饿汉,他们吃顺了嘴就都成了川军团的战士。后来因为狼多肉少,搞得迷龙们自己都吃不上正餐,还得等别人吃完了才能上桌。但是以后的餐桌上又多了个自家的兄弟,豆饼治好了病回来了。和战争相比,这是好消息。

有了几个大子儿的迷龙终于要搬家了。

他的家具是这么来的,先把拆了零的大床钉上,然后堵住街口,让过往的军车停住。再让孟烦了冒充副官报告说要搬去的房子太小,家具根本搬不进去。迷龙这时候说不买了。要拆下来家具可就零碎了,这时候再派阿译出场,他一身军官打扮,说这里交通堵塞妨碍军务要送老板军法从事。老板着急就哀求迷龙买下,价钱好商量。于是迷龙看在大家的份上用劈材价买上这些“无用”的家什。

有了家具还要有房子。但是他们想用同样的方法敲诈房主的企图却落了空。迷龙把老婆孩子都叫了来,却因为精明的管家,把一伙人拒之门外了。

管家因为得胜而愈加得意,他放肆地说,你就是个睡马路牙子的命,想到我这敲诈,你还嫩点。你要是有本事吃喝拉撒睡全跟外边路上,一年,宅子给你住。

迷龙被逗起了火气,他搬下大床就在他相中的大宅子门前干耗上了。

迷龙说,我就睡这,不走了!

第十七集

迷龙真的不走了。

孟烦了企图劝劝他,可迷龙是越劝越来劲。就连迷龙老婆也没把他劝退半步。

于是大家懒得再劝,弟兄们坐着站着靠着,看着这禅达城里的荒唐一景——一张偌大无比的光板床,床上躺一个世界上最固执的男人。

郝军医说,小泼皮碰上了老无赖,真是绝症。

孟烦了退出了人群,向一边走开。

在禅达的街上,经常会看到背着书的读书人,他们也是来抗日的。想到自己曾经也是个学生,也有过一腔热血的时候,孟烦了和阿译不免有些感慨。那些青年学生,也有被叫做赤色分子,他们不辞辛苦地坚守自己的主义和思想,而自己却拿着枪躲在禅达的街上,孟烦了的心情突然有些烦闷。

他在街角遇见了阿译和雷宝儿,逗了一会孩子却一转身,看见了水灵灵站在一边的小醉。

她拎着一个菜蓝子,里边有一些新鲜的青菜。他们猝不及防的相遇让这个街道充满了亮色。

可是远处突然响起了爆炸声,孟烦了即刻反应过来,他大喊着“趴下”,就把小醉和雷宝儿扑倒在了身下。

是日军的炮火,禅达城开始四处中弹冒烟,孟烦了和阿译爬起来就往驻地跑去, 小醉在身后喊着,你不要死!

孟烦了愣怔了一下,转身跑回来,搂住她狠狠亲了她一口,然后就开始狂奔,

他们跑着,看见龙团座也骑着一辆破旧的脚踏车疯狂向前。他一边骑着一边喊着,迷龙他们要无心再耗下去,跟上团长狂奔起来。

禅达街头跑过很多拿枪的兵,那是守东岸防线的兵。一个逃兵说日本人突破了江岸防线,已经占了师部,连虞啸卿都战死了。

川军团的人大吃一惊。死啦死啦却站起来喊着,走啦走啦!全团集结!当兵的哪能被打死在自己窝里?我刚收到的消息,虞师座已经干过怒江啦,歼敌数万,正率精兵直扑密支那!

阿译在一边嘀咕,这个,不可能吧?

死啦死啦说,的都不信,干嘛要信最坏的?我们是军人,谁死了都得打。

他命令手下下掉溃兵的枪,重机枪手手中的机枪一个连发,溃兵们丢掉自己的枪,龙文章让川军团迅速武装起自己。

龙文章一枪洞穿了一个企图反抗的逃兵的头颅。然后吼道,虞啸卿指挥不当,死不足惜。可你们这么乱哄哄跑散了编制,像个军人吗?赶紧给我掉头回去,跟着川军团死顶。

逃兵们和川军团僵住了。这时候一辆吉普车从斜刺的巷里开了出来,虞啸卿站在车上,车里是张立宪、何书光等几个卫护。

虞啸卿说,他说了八个字,我现在补上。后退一步,格杀勿论。

虞啸卿的出现让逃兵们来了精神,他们马上转回了身。

虞啸卿对着龙文章说,你是我听到在大叫反攻的个人。现在我任命你为我的主力团长。

龙文章却说,我就要我的川军团。

虞啸卿说,好吧,就你的川军团。

在如织的炮火中,川军团的勇士们向祭旗坡推进着……

第十八集

但是祭旗坡上无战事,日本人选择了别处攻击。

龙文章懊悔得顿足捶胸,没有对手,他的川军团还能当什么英雄。不过川军团能打仗的不多,一个营的兵力,大概也就一个连人好使,龙文章知道,要是日本人真的进攻祭旗坡,他的川军团转眼就会倒下一大片。

他狂怒着对着山崖咆哮,却遭遇了一声枪响。龙文章应声倒地,孟烦了们赶紧围上去,龙文章却并没有枪伤。

川军团惊魂未定,龙文章却不可思议地大笑起来。原来,山崖下面有日军,那颗子弹就是他们射的。企图渡过怒江的日军一部大约两个小队遭遇了怒江大水,被激流冲偏到了祭旗坡的山崖下。龙文章为有了敌人而大笑。

但是日军藏在山崖下,利用一个凹处藏身和川军团对峙着。

孟烦了出了个主意往下扔手榴弹,龙文章马上采纳了,但间角太大基本没有杀伤力。孟烦了疑惑龙文章这仗打得有点儿戏。

然而龙文章却让川军团的新兵们挖着掩体,他自己也投入到挖战壕的队伍里去了。

孟烦了等人打了半天没有起色,结果等来了铁青着脸的虞啸卿。

虞啸卿质问龙文章:“怎么回事?”

死啦死啦说正在筑防。

虞啸卿说,横澜山阵地已经全歼敌军,你们是全师被敌军突进的防线,并且,至今仍未歼灭。你的阵地下面有多少日军?一个师团?为什么吃不下?

龙文章慢悠悠地说,几十个回不去的日军不足为患,我让全团轮番和他们打,估计的损失不到一个连,新兵们就学会了打仗。

虞啸卿不明白,“你是说……慢慢来?”

龙文章点点头。他说中国人爱安逸,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要安逸,就这毛病,连师座都没逃过爱安逸的毛病。

虞啸卿一个巴掌扇过去,龙文章一头撞在刚挖好的壕壁上。

虞啸卿怒吼,我生平最烦就是空谈阔论,因为你这样太有想法的家伙正在摆道理的时候,我们的国家正在叫人一道道摆掉。你能不能做点实事?

龙文章捂着脸说,我做了呀,师座。我们拒敌于西岸,可东岸有日本人,我们就不会再睡着,禅达就再不敢睡觉了。

虞啸卿暴怒至极,下令要枪毙了龙文章。

龙文章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我不会胡思乱想了。我这就去吃掉他们。”

于是川军团开始在山林中寻找日军。

虞啸卿只给了四个,在 来临前他不想虞师防区里再有一个日军,可到天亮时他们只杀死了五个。

一个逃晕头的日军跑上了川军团的阵地,给一个晕晕欲睡的新兵捅了一刀,然后逃之夭夭。他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因为他也怕暴露,但这形同给虞啸卿扇了一耳光,因为此时虞啸卿正在阵地上,等着龙文章的回音。

虞啸卿终于明白,他的防区里再也不能说没有日军了。

虞啸卿说,现在,你把刀插在我的心口了!

死啦死啦低头说,那谈不上刀,顶多算根刺。

虞啸卿瞪着龙文章看了很久,然后就走了。他最后的话是,你自生自灭吧。你和你的臭虫们。

孟烦了想,从此,川军团一定成了后娘养的孩子了。

第十九集

因为有了日军,禅达让再也睡不着了。百姓们组织了巡夜团,连部队都要受他们的惊扰。

而残留的日军其实也早已成了惊弓之鸟,一个日军在江边望着滔滔江水唱了一夜思乡的歌然后切腹自杀了。

禅达的防务因此蒸蒸日上,成绩自然是虞啸卿的。孟烦了因此而不平,但龙文章不以为意。他说这说明我对了,我对了比什么都重要。

但川军团确实成了没娘管的孩子,不仅是武器弹药,连吃喝都成了问题。

龙文章再行故伎,缩减口粮让迷龙从黑市上获取烟酒香皂和女人丝袜,然后拿去贿赂军需处的官老爷官太太们以此来换取给养。

从此迷龙每周一次地跑禅达的市场。

其实迷龙每周必回禅达是因为他和大宅子管家的战争并没有结束。他回去办完了事情就会跑到大宅子的门口守着。叫六福的管家一拧再拧,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一次迷龙回去孟烦了也跟了上来。可没等他们在大宅子门口坐热屁股,六福居然引着富绅主人出来了。

富绅说,六福不会说话,其实他已经老了,要落叶归根了。就是说,主人住在哪里,六福就要住在哪里。可宅子不能没人气啊,所以就烦请军爷屈尊来给敝人守守院子,不知道军爷能否答应。

迷龙自然是喜出望外,人家给的台阶不薄,那就借坡下驴吧。

于是富绅拿出大海碗,倒了满满一大碗酒,希望签个酒下之盟。

大海碗里足足有二斤白酒,可迷龙不敢示弱也不能示弱,他仰脖把二斤酒灌了下去。富绅点点头,算是成交。

迷龙拉了烦了转身就走,他要急着去找老婆孩子。可没走几步,迷龙就栽倒在了禅达的石板路上……

第二十集

迷龙终于搬家了。

川军团的弟兄们终于见到了这所豪华的宅子,他们被迷龙可能的舒适生活惊呆了。

之后就是嫉妒。不仅是人家的宅子,还有人家的漂亮老婆和捡来的儿子。

在这样的屋子里,有谁想不起自己的家呢。

迷龙适时地向弟兄们致谢,他甚至跪下向弟兄们磕头。不辣打趣说他应该喊爸爸,于是迷龙就认真地喊了每一个人爸爸。

但是迷龙接下来就戏耍了他的“爸爸”们,他假意带他们去屋外看风景,然后就飞快地关上房门再也不出来了。

其实迷龙老婆已经在做饭了,但迷龙有更重要的事情,弟兄们的肚子就只好委屈了。

但是他们第二天狠狠地报复了迷龙,他们把他抬起来,用力扔到了泥沟里。

川军团吃的不好,但虞师座的军饷还是照常发的。龙文章刚领到钱,就被迷龙赶上来逼债,还了债务,龙团座又成了穷光蛋。

龙文章扯住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借钱,他有他的花销。那些禅达城里的女人也有龙团座的相好。

可大家都躲得远远地,他只好拽住孟烦了哀求着。

他说他有孟烦了需要的东西,孟烦了不信,结果龙文章摸出一包信件给他晃了晃。孟烦了还是不信,他孑然一身,有谁会给他写信呢。他说父母早以为他死了,那些家书从来没有他的。直到郝大叔说是真的,是有他的家书,他才抢过去,哆嗦着打开。

孟烦了躲在一棵树下,热泪纵横地读着信,他哭得痛快淋漓,他知道他还是一只有家的流浪犬……

发了饷,弟兄们一个个进了城。有的去打牙祭,有的去寻快乐。孟烦了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小醉,但他不能去,他选择了独处。其实他是和那些新兵在一起,他戏耍他们,刻薄他们,甚至折磨他们,但他发现其实这样他没有快乐。

战场平静,日本鬼子和新兵们经常以对骂来磨牙,有时候骂得精彩,让无聊都变成了有趣。

而阿译和孟烦了也在斗嘴。

他们开始是彼此嘲弄,后来就推心置腹,往昔共同的青春岁月让他们有了共同的话题。

后来孟烦了说,他希望自己能傻瓜到底,那样也许能活着回去。

论及生死,他们共同地沉默了……

第二十一集

骂战升级了,连友邻的主力团阵地都加入了,他们打旗语过来,要求联合以壮声势。这一切,皆因日军骂起了虞啸卿的名子。

于是在南天门下,响彻了中国军队的骂声,让日军突然哑了口。

但日军并不甘下风,他们迅即组织起来,跳起了大和民族的舞蹈。

刚回来的不辣一个人唱起了花鼓戏,日军马上唱起了悲壮的大合唱。而这时候,主力团迅速加入,唱起了救亡歌。

一首接着一首,一歌接着一歌。直到阿译唱起了一支日本歌,是个劝降的歌,是他凭自己的记忆,把日军常唱的歌换个词反唱了回去。

日军大受震动。他们唱起来思乡的歌。迷龙马上唱起了二人转,这当口龙文章回来,他居然搞到了一门山炮。

龙文章制止了迷龙的表演,他带来的一个青年学生却兴奋地诵起了诗歌,让战壕里的人们大开眼界。

克虏伯马上研究起他专属的武器,他们把这门日本造的山炮,拉上了阵地。

龙文章让克虏伯表演装弹瞄准,把炮口对准了日军阵地。在大家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他一拉线绳,炮弹应声出膛。

他大喊一声,防炮,川军团将士们急忙慌不择路地钻进了掩体。几秒钟过后,日军的炮火覆盖了阵地。这是久已备好的弹着点,在双方歌舞升平的时候,日军的炮火早已到位。

在战壕里,龙文章放声大笑。他讲了一个他候的故事,那时候他挨人欺负,常常挨打,每天看着别人的脸色,贪图着一时的安逸。可后来他懂得了先下手为强,从此让欺负他的人等着看他的脸色。

龙文章正在说着,张立宪过来说师长有请。

入夜,炮声终于停了,战场平静下来。孟烦了在这难得的静夜中思念起了远方的亲人。

天亮后,孟烦了向龙文章请假,他想去禅达。

龙文章嘴上说不准,但他们俩却一起驱车驶进了禅达。

第二十二集

龙文章拖着孟烦了走在禅达迷宫一样的巷道里,搞得瘸着腿的孟烦了很是狼狈。等他们终于找准了门进去,他要找的人正背着一木架书走出来。是昨天在战壕里诵诗的青年。

龙文章给他道歉,还带来了药。这青年昨天因为在战壕里吟诵不止,被兵痞们当做怪物打了一顿。

学生说谢谢了,其实我都不想说了,因为说得太多了,但还是要谢谢。

团长道歉说,我没法让你来我的团。军旅生活不是你过的,你看看他,我的副官,你看他像不像个叫花子?你来了,只会毁了你。所以你还是走吧,去四川吧,那里对学生还是照顾。

但学生表示他是来抗日的,他不能离日军越来越远,他要去对江。

孟烦了说,你过不去的,除非你变作乌鸦飞过去。

学生说禅达的老人说过祭旗坡上游,个江拐口,叫鬼见湾的那里,过得去的。

那地方他们知道,水流很急,以前那个自杀的鬼子就死在了那里。可没想到学生说,水是急,可其实是活路。巷口茶馆一位九十多的老爷爷说过去就是从那里过江的。对江有个和顺镇,是禅达人几百年前迁过去盖的。先有的和顺,后来才搭了禅达到和顺的桥。那时候没有桥,桥被你们炸了。他们怎么过的江?可见没桥的时候一样过江,只是后来有了桥,大家都图舒服,原来的法子就忘掉啦。

后来他们起了冲突,因为学生说救国打仗解决不了中国的所有问题。打败了日本人我们就富强了吗?学生的说法在他们看来充满幼稚但却无可辩驳,龙文章再次向他道歉,倒是青年学生很大度地告别了他们,离开了禅达。

他们认定他是疯子,但疯子的话还是对他们有所触动。孟烦了向团座告假。团长猜中他去找女人就掏出一叠票子给他。他准了他两个钟头。

孟烦了说四个钟头,然后团长的车就开走了。

孟烦了就疾速奔向了小醉的家,进门的时候正遇见了一个嫖客,孟烦了把手里的票子全给了他然后撵了他出去。

小醉说你看见了,我是干这个的,我一直想瞒着你。

烦了说我早知道,我没看不起你。

小醉的感动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烦了的慌张打断了。原来孟烦了决定离开禅达回北平老家。

小醉手忙脚乱地给他找哥哥穿过的平民衣服,一边把自己的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当逃兵抓住了是要被杀头的,小醉知道这也许是生离死别了,他们连依偎温存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四个,孟烦了必须走得越远越好。

孟烦了就这样在小醉的伤心的目光中离开了。他一路躲闪着,快步走着。不久,他就被抓逃兵的巡逻队认了出来。川军团也知道了他的逃离,不辣等人也开始到处找他。

孟烦了终于被追了上来,他被押解着,等待枪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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